Toyo

md,不是很想用lof了,太狗了

【Jewnicorn/ME/RPS】One boy doesn't leave 昨日重现(下)


Andrew做了一个梦。


他梦到一场大雪,梦里的他站在窗户旁,漆黑的窗棂缠绕着森森的寒意。窗外,停车场,雕塑,草坪,石桥,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雪白。


有一个黑色的小点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。

很奇怪,即使看不清那个小黑点,Andrew也知道那是谁。

那个人肯定套着他厚实的连帽衫,黑色的短裤下露出两条光光的小腿,蹬着双塑胶拖鞋在雪里毫不在意地奔跑着。
他就是如此,总让看到他的人胆寒心惊,觉得这个人一定会感冒然后得肺炎最后咳血而死的。

真是个叫人担心的孩子。


谁都喜欢听话乖巧,不让人操心的孩子。

但当那个令人头疼的孩子穿过雪地,跌跌撞撞向他跑来时,他的心里却一点点,不可抑制地冒出了暖意。
如寒冬里,雪山上涌出的一汩温泉,浇灌了一冬的美梦。



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又已大亮。Andrew并不急着起床,他抬手挡在脸上,悠闲地享受起了伦敦四月难得的晨光。


去年这个时候,他刚刚结束了《社交网络》的拍摄,开始为新片试镜。

其实离开剧组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隐隐担心的,关于Jesse能不能照顾好他自己。

Jesse拍《社交网络》的第一天就吐了。

Andrew当时并不在场,是后来听场记说起Jesse拍Mark雪地奔跑的戏吐了。
那时他刚刚认识Jesse一个月,在对台词的三星期里建立了不浅不深的交情。
于是某天拍摄的间隙,他与Jesse闲谈时问起这件事。Jesse倒是很大方地告诉他事情的始末。
那天他没有带水,但又必须按时口服抗焦虑抑郁的药片,片场里没有他认识的人,不方便找人要水,于是他生吞了几片药,搞得胃很难受。而强迫症David是不能容忍一幕戏拍十条以下的,所以他最后不得不光着腿和脚在雪地里跑了几十次,然后不意外地吐了。

说起这件事时,Jesse很轻松,如他以往跑火车时的神情,带着些许调侃意味。他不觉得丢人,或者受伤,或者难为情。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有意思,然后把它当成一件糗事讲给朋友听。

可就是这样的Jesse,让Andrew莫名的有些难过。而那恰恰是Jesse在尽力避免的。



拍最后一场戏那天,Andrew买了一箱水,让助理放到了Jesse汽车的后备箱里。


但他所能做的,好像也仅限于此了。


Jesse雪地里那场戏之后其实就是和他的对手戏了。

Eduardo穿着厚实的黑色棉服坐在柯克兰宿舍门口,等Mark从教学楼穿过雪地一路狂奔回来。

Eduardo总是在门口等Mark吗?
做完这个梦,Andrew有些怀疑了。
也许柯克兰是有一扇窗户的,让Eduardo可以看到Mark拨开风雪,向他奔跑而来。



Andrew掀开被子起身,看向窗外的伦敦,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层挡住了。

他蓦然想起前年拍戏的时候,天气也是如此。十月的波士顿,天空总像没睡醒似的,云层恹恹地搭在天上,气温却低得惊人。他只有一辆被戏称为英国演员专用小摩托,大风天里骑到片场难免被冻僵,所以后来Jesse开车带他去片场。
他们会在车里讨论角色,剧情,各自酝酿情绪。
不过Jesse真的不是个好司机,他有时会把车开上人行道,吓得本来已经进入角色的Andrew胆战心惊,暂时忘掉Eduardo,Mark,和他们那些纠葛30秒。


想着片场里发生过的事,愉悦的笑意不可抑制地爬上了Andrew的脸庞。他保持着这样的表情打开房间门,走上门廊,眼底还含着未来得及收起的温柔。


“早上好,Wardo。”仿佛是程序设定的闹钟提示音响起,冷冷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。
声源用他水汪汪的蓝眼睛直视着Andrew,似乎在期待着一个回答。

他不是Jesse。
Andrew咬住下嘴唇在心里告诫自己。

他是Mark,冷酷无情,漠视,欺骗Eduardo的Mark。


他不值得同情,Andrew这样想着。

但他的声带却不这样想。


“早上好,Mark。”
Andrew听见自己软糯的英国口音。


该死!Jesse的妈妈到底为什么要给他一张天真无邪让人无法拒绝的脸!


Andrew不爽地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。他有些烦躁。

无论是在拍摄期还是宣传期,Jesse一直在试图告诉他Mark不是个坏人,而是个伟大,杰出,不被人理解的天才式人物。他的伟大,甚至连Eduardo都无法理解。

然而Andrew不这样想。电影剪成后他看过成片。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,Mark的所作所为都无可厚非,甚至是合情合理的。但是,从Eduardo的角度来看,Andrew还是无法原谅Mark。


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理由指责Mark,除了Eduardo。


作为曾经全心全意信任过Mark,然后又被骗得一败涂地的人,只有他有资格憎恨Mark。

无关逻辑无关世情,只为那份被辜负的信任。


烦躁感在Andrew的心里越积越厚。外面的世界风光正好,人们欢笑,工作,相爱,大步迈向自己的未来。Jesse已经在古老优美的罗马开始拍新戏,而他却被MarkZurkeberg困在这间小小的公寓,进退不得。

他怎么敢。在那样伤害了Eduardo之后,还这样理直气壮地来缠住他。


Andrew猛地放下水杯,带着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恼怒走向门廊。


罪魁祸首Mark正安静地坐在门廊上,笨重的手提放在脚边,他转头看向Andrew,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迷茫。


“离开我的公寓!”


“出去!离我远点!”


“回你该去的地方!”


Andrew的脚底带风,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了Mark面前。他躬身,双手在身前攥成拳,眼底一片惊涛骇浪。


那姿势像极了片场时,他砸碎Mark电脑的情景。


“Wardo,”原本盘坐在地上的男孩突然跪直了身体。

他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去触碰Andrew的鬓角,指尖轻柔。也许是因为夜晚地板太冷的缘故,Mark的手心带着凉薄的寒意。

而后,他的头随着身体慢慢升高,一点点接近半曲着身子的Andrew。

先是几缕细碎的卷发,然后是他坚硬的额头和看起来不通人情的宽阔鼻根,最后,带着点点温暖湿气的鼻尖终于抵住Andrew的唇——那里仿佛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温暖的地方了。


“Wardo,来,”Mark的声音温柔得像明日的阳光,指尖轻轻移动,在眼前人的鬓角,发梢来回摩擦,“过来。”


Andrew已经了失去知觉,他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神经中枢控制,五感被强行剥夺,自我思维被封印在识海深处。有一个声音似乎正自心底费力地爬出,但他不知道那是谁,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。

“Mark”


是谁的声音,温柔如斯,仿佛月光洒进黑暗中,不惊起浪涛,只划出圈圈涟漪。而又有谁还记得,旧日的柯克兰公寓,每个夜晚都有月光相伴。



“Wardo,”Mark将手掌贴上了他的脸,手心的温度陡然灼热得发烫,不安分的手指还在那人的眉间游移,“是你吗,Wardo。”

Eduardo的身体僵直,攥紧的拳头却慢慢放松下来,垂于身侧,低着头任由Mark抚摸他的脸庞。


“Wardo,还记得吗,以前在哈佛的时候,你总爱在我的床上乱蹦。”

“但是你又那么可爱,每次你靠在我的被单里张牙舞爪地捂脸,吵吵嚷嚷地同我说话,我都只想吻你。”

“把你深深吻进我的床上,让你永远都定格在那里。”

“所以现在,我要吻你了。”


Mark捧着Wardo的脸颊,低声絮叨。他的语速很慢,语气却很严肃,调情调得义正严词,仿佛正在主持公司会议。

Wardo依旧沉默着。

Mark嘴边扯出一个难得的微笑,竟然还带着些许包容,然后就在下一秒,他用还挂着笑的嘴猛然袭击了Wardo的唇瓣。
窗外的太阳悄悄从云层里探出了脑袋,将几缕金光倾泻到门廊上,不动声色地窥视着这场意乱情迷的战争。

Mark一边在Wardo的唇舌里霸道地攻城略池,一边紧紧环抱住Wardo的头,双手插进他的发丝里,视图用力弄乱他那头总是一丝不乱的棕发。Wardo配合着他,手却还是只放在Mark腰际,摆出一副进可攻退可守,随时要撤离的姿态。
在异国清朗的晨光中,他们终于找到了彼此,脸颊紧贴,唇齿相依。


待Andrew清醒过来时,他发现自己正环抱着Mark,以极其暧昧的姿势与他一道坐在门廊的地板上。Mark灰蓝的眼睛如汪洋一般,沉静深邃地凝视着他,让人几欲沉沦。


Andrew难以置信拍了自己一巴掌。

他来不及想太多,立刻慌乱地挣脱了Mark的怀抱,急匆匆从地上爬起来,狼狈地冲出公寓。



直到走上伦敦热闹的街头,Andrew的大脑才开始慢慢恢复思考功能: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就自己和Mark那姿势的暧昧程度,Andrew完全可以以此质疑MarkZurkeberg的性取向。

David也许可以考虑把《社交网络》放到爱情片的分类里去。Andrew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类胡思乱想,脚下漫无目的地移动。

最后,他鬼使神差地在一家老式的小型放映厅前驻足。


 走进放映厅,成片红色座椅上零星坐着几个大嚼爆米花的孩子。Andrew随便挑了一个角落坐下,屏幕上是一部合家欢的动画片,他的运气不坏,电影似乎刚刚开始。

大雪纷飞,一个小女孩捡到了一只蓝色的鹦鹉。
有意思,大概这个世界上所有故事的开端都得有一场雪。

动画继续演,女孩长大,和鹦鹉成为了最好的朋友,他们一起生活。
一个忙乱的早晨结束后,鹦鹉端起了主人准备的可可,惬意地吐出一句“This is the life.”

Andrew瞬间石化——那是Jesse的声音。

紧张,怯懦,骄傲,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爱护,他的台词功底一向那么好,声线也非常的独特。


等Andrew回过神来,剧情已经发展到鹦鹉去了里约。热情,野性的巴西风光在屏幕上一一闪过,那是养育出了EduardoSaverin的国家。

而Andrew除了感叹一声“太巧了”之外,也没什么可做的了。


明尼苏达州的家养宅男鹦鹉,爱上了里约热内卢野性难训的土著女鹦鹉,他们在里约的小巷里横冲直撞,在耶稣像前乘着滑翔翼观光,放映厅里不时发出几声稚嫩欢乐的笑声。

Andrew一直带着安静的笑意看到了结尾。
蓝色的The end出现在屏幕上,孩子们扔掉早已空空如也的爆米花桶冲出放映厅。Andrew却还在原位坐着,直到屏幕上的卡司表里现出一行小字: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Blu——JesseEisenberg


作为演员,他们的名字一生有多少次会出现在这个位置呢?对观众而言,那只是几个名字而已,短短两个小时的相遇,并不值得铭记。

可是对他于们而言,那却是一段长长的陪伴,包含着远比电影精彩丰富的故事。

然而故事有开始就有结束。


Andrew站起身,缓步走出放映厅。

暮色四合,阴云又渐渐聚拢,竟是已近黄昏。



“啪嗒”流畅的打字声突然重重一顿,Mark停手看向窗外,天色已经不早了,Wardo却还没回来。

难道他又去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派对了吗?

不能够啊。

上回他参加哈佛投资委员会聚会时Mark因为连打三天代码发了高烧,Wardo内疚万分地赶回来,并表示都是他的错,因为筹办派对忽视了Mark的作息,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。

Dustin当场就表示:Wardo,即使你一辈都不参加派对,Mark也还是会连打三天代码不休息的。

Eduardo却说:至少我能陪着他。

Dustin被噎得无话可说,Mark非常满意。


Wardo难道是又被什么高年纪学生堵在了外面?想到这个可能,Mark皱起了眉。上回就有投资委员会的人嫉妒Wardo,直接在走廊上拦下了他......



“啪嗒”,这次是公寓的门打开了。楼道投射进来的灯光包裹着一个修长的身影,浓密的棕发随着他脚步的移动反射出点点微光,他的目光澄净,嘴角微翘,面容俊美,恍如月光。


Mark抬起头,看着那个人脚步坚实地来到自己眼前。


“Wardo...”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呼唤他。

“Mark,”Eduardo却比他更快。他俯下身,双手捧住Mark的脸庞,“听我说,Mark。”


“对不起,我知道那时你也很难过。”

Mark的神色一凛,目不转睛地盯着Eduardo,似乎没听懂他的话,又似乎只是不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Eduardo之口。

“你不必怀疑,Mark,”Eduardo嘴角的笑带着一丝苦涩,“是我,我也知道是你,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。”


“我...我以前总是把你当孩子,怕你把事情都搞砸了。把自己摆在一个错误的家长的位置,想帮你把住方向。”


“你不怕一败涂地,我却过分担心你会输得一无所有。”


“可你稳稳地掌着舵,顺风顺水地开向了该去的地方,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。”

Eduardo把身体放低了一些靠近Mark,声音也更加柔和。


“你摆了我一道,我的愤怒不完全是出于你竟然这样对我,还有一部分是因为,我居然被你摆了一道。”


“我想你一定很瞧不起我,EduardoSaverin竟然就这点本事,我心底其实害怕你觉得找我做合伙人是一个错误的决定。”
Mark呆呆地看着Eduardo,任Eduardo的手在他的卷发和鬓间游走。


“所以我在诉讼会上无所不用其极。我想让你看到,我并不只是一个只受感情控制的蠢货。”

Mark本能地摇摇头,想开口否定,却被Eduardo制止了。


“Mark,是我小看了Facebook,也小看了你。”

Eduardo的手慢慢抽离Mark的脸。他直起腰,俯视着眼前的男孩,倔强直率。只有上帝知道他有多么不舍得柯克兰公寓里那个不通世事的geek。


“你是一个成功的梦想者和创业者了,以后你也会成为一个更加成功的领导者和企业家的。”
Eduardo倒退着脚步,一点点与Mark拉开距离,直到他的背脊抵到坚实的墙壁。


“所以,是时候离开了。”




坐在地上的Mark的神色由迷茫逐渐变为清明。
他的视线开始变得锐利起来,尖利的下巴颌微微抬起,显示出些许不可一世。


“好的,我知道了”冰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,语气里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熟稔与依赖,仿佛只是对着一个陌生人。


Eduardo深深地低着头,不去看Mark。但他能感觉到Mark站了起来,带着索尼走向门口。


“我知道他许了一个愿望。”Mark的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。

Eduardo骤然抬头,只看见他立在门口的背影。


“AndrewGarfield在拍摄结束那天许了一个愿望,他希望我能回到你身边,没有Facebook,没有Sean,没有风投,没有凤凰社,我们俩重新成为好朋友,世界里只有对方。”

Eduardo神色复杂地注视着Mark,不明白他这些话的用意。


“他并不清楚你是什么样人,Wardo,”Mark的声音突然低落了一些,“可是我知道,你并不只是一个温和友好,单纯善良的大学生。哈佛投资委员会的人把你堵在了走廊上,威胁你不要再在委员会里出风头。你转头就引诱他们投资了有问题的期货,赔上了一年的生活费。”

Eduardo的眉头慢慢拧到了一起,他越来越不懂Mark的意思了。


“你有目标,有野心,有自己的骄傲,”Mark的声音越来越低,“你不会愿意像Andrew希望的一样,跟我重新成为朋友的。”

“只是我还是想试试。”

“如果我还是哈佛里那个呆头呆脑的大学生,也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。”



Eduardo惊讶地看向Mark。

他的背挺得笔直,是有了几分久居人上的盛气,不再是那个倔强不知事的少年了,却显得格外单薄孤寂。
无奈的笑意在Eduardo脸上慢慢铺散开去。


“Mark,我知道你不会挽留我的,更不会后悔。”


“所以我也不后悔。”



云层变得稀薄,月光透进窗内,碎作一地浅黄,亘隔在两人之间。

Eduardo就看着Mark的背影逐渐模糊在薄纱一般的月色之中 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END


最近真的是忙成狗 TAT,但是看着自己给心头好挖的坑还是得填了。其实这一篇文完全是被当时卷老师搞的大新闻炸出来的,现在再填,总感觉写不出当时想写的感觉。

其实是想写加菲出不了戏,想象了一个单纯可爱版的大学生马总跟花朵相亲相爱。【文中所有跟加菲铜矿的都是这个马总】但是后来引出了真花真马,精明的商学院高才生花朵和霸道总裁版的马总。卷西是活在加菲内心独白里的人...最开始其实是想分加菲角度和杰西角度写的,一个叫昨日重现,一个叫念念不忘。但是后来还是放弃了这种写法。【不是因为懒XD】


PS.今天下午终于有空把里约大冒险看了,发现!卷西配的blu的岳父的名字是Eduardo!2333,这个真的够我笑一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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